陈金龙‖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话语体系的建构

  制度是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的基本形式，也是社会发展程度和发展状况的显著标志。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势是什么?如何概括和表达这种优势?这是国内民众和国际社会普遍关心的问题，也是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不可回避的问题。中共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在治国理政的实践中，对国家制度优势多次进行阐释，集中回答了国家制度优势是什么、为什么，如何推进国家制度完善和发展等问题，建构了国家制度优势话语体系，产生了多方面的积极效应。

一、新时代建构制度优势话语体系的缘由

  话语是时代问题的表达，时代是话语形成的基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国家制度日渐成熟并经受了实践检验，制度自信与国家凝聚力需要制度优势话语支撑，国际社会的制度竞争日趋激烈。基于这样的背景，习近平建构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话语体系。新中国成立之初，毛泽东就开始诠释我国的制度优势，以建构新中国的国家形象。1951年10月，他在全国政协一届三次会议的开会词中指出:事实证明，“人民民主专政的制度，较之资本主义国家的政治制度具有极大的优越性。在这种制度的基础上，我国人民能够发挥其无穷无尽的力量”。毛泽东在这里从人民地位、人民作用的维度，说明了我国政治制度的优势。此后，随着新中国的发展进步，他又从政治、经济、文化和制度取向等方面，对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进行了阐释。但由于时代、实践、认知局限和制度自身发展的过程性，毛泽东对社会主义制度优势的论述较为分散，他还不可能完成建构制度优势话语体系的任务。
  改革开放之初，为论证改革开放何以必要，邓小平对社会主义制度应有的优势多次进行了阐释。1978年9月，他在听取中共吉林省委常委汇报工作时指出:“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根本表现，就是能够允许社会生产力以旧社会所没有的速度迅速发展，使人民不断增长的物质文化生活需要能够逐步得到满足。”这是从发展生产力的角度对社会主义制度优势进行的诠释。也就是说，改革开放的旨趣即在于通过消除旧的体制机制弊端，促进生产力发展，满足人民物质文化生活需要，以彰显社会主义制度优势。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和国家制度的完善、综合国力的提升，江泽民、胡锦涛对国家制度优势分别进行了阐释，涉及党的领导、政治制度、经济制度、集中力量办大事等方面，但集中的论述并不多见。
  新中国成立以来制度优势话语建构的实践，为新时代制度优势话语体系建构奠定了重要基础。中共十八大以来，建构制度优势话语体系的条件日渐成熟，国内形势发展和国际格局变化对制度优势话语体系建构提出了明确的诉求。经过新中国70年的建设和发展，国家制度日渐成熟定型。新中国成立初期，在确立党的领导地位、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的同时，我们建立了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生产资料公有制，这为新中国的正常运行和发展进步提供了制度支撑。改革开放以来，在坚持原有制度框架的同时，国家制度得到完善和发展，形成了根本制度、基本制度、重要制度相衔接的制度体系。依据中共十九届四中全会的概括，党的领导制度、人民代表大会制度、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指导地位，分别构成根本领导制度、根本政治制度和根本文化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基层群众自治制度，构成基本政治制度﹔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构成基本经济制度。各领域的基础性制度则是重要制度的主体部分。根本制度、基本制度、重要制度的成熟定型，为制度优势话语体系建构奠定了重要基础。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保持了长期高速增长，经济总量在国际上的排名稳步上升，2010年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2019年国内生产总值接近100万亿元，占世界经济的比重超过16%，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超过30%。我国在发展经济的同时，不断改善民生、加强社会治理，长期保持社会和谐稳定，成为国际社会公认的最有安全感的国家之一。中共十九届四中全会指出，‘新中国成立七十年来，我们党领导人民创造了世所罕见的经济快速发展奇迹和社会长期稳定奇迹”。“两大奇迹”的背后是国家制度优势的支撑。通过改革，我们使各方面制度更加完善，实现了国家、社会事务治理的制度化、规范化、法治化，既解放和发展了生产力，又激发了社会活力，保持了社会稳定。国家制度是否具有优势，实践是最好的试金石。任何一种话语体系的建构都是由实践所激发的，改革开放以来创造的“两大奇迹”使国家制度优势经受了检验，为建构制度优势话语体系提供了实践支撑。
  制度自信是“四个自信”的构成要素，作为一种积极的心理状态，它是建立在制度优势认同基础上的，没有制度优势认同就难有制度自信的生成。坚定制度自信必须把制度优势讲清楚，让全党全社会明白国家制度优势何在、国家制度优势是如何形成的、国家制度优势的效能是什么，这样才能为制度自信提供学理支撑。习近平指出，“系统总结我国国家制度和国家治理体系的发展成就和显著优势，目的就是推动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坚定制度自信”。在国家制度体系中，政治制度处于关键环节，制度自信首先来自政治制度自信。因此，习近平对我国政治制度的优势阐释得比较多，对政治制度优势的具体表现、评价标准进行了具体说明。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将面临不少困难和障碍，需要凝聚各方面力量和智慧。制度优势具有激励、凝聚功能，一旦得到人民认同，就会转化为发展的力量、凝聚的纽带，从而彰显制度的效能。习近平指出:“越是接近目标，越是形势复杂，越是任务艰巨，越要发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政治优势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制度优势，把各方面智慧和力量凝聚起来，形成海内外中华儿女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的强大合力。”发挥制度优势激励、凝聚功能的前提是建构制度优势话语体系，扩大制度优势话语体系的影响力，形成制度优势共识。
  当今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大国之间的博弈和较量日趋激烈，而国家之间的竞争归根结底是制度竞争。在不同时代，主导世界格局的力量不同，占主导地位的话语也随之发生变化。谁的综合国力强，谁能引导世界发展趋势，谁就能掌握更多话语权。制度优势话语关系国家形象和国际地位，影响国际社会对国家的认知和评价，甚至影响国家的走向和命运。习近平指出:“制度优势是一个国家的最大优势，制度竞争是国家间最根本的竞争。”随着中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不断提升，掌握国家制度优势话语权乃是势所必然。将国家制度优势展现出来，既有利于增进国际社会对中国的认知和了解，消除其对中国的误解和偏见，也有利于提升中国制度优势话语体系的影响力。

二、新时代制度优势话语体系的演进

  中共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对国家制度各方面的优势从不同维度进行了论述，其对我国制度优势内涵的阐释经过了从分散、集中到系统的演进过程。
  就国家和政党的关系而言，西方国家是先有国家后有政党，政党是在国家政治生活实践中产生的;中国是先有政党诞生后有国家建立，中国共产党是现代国家建设的主体力量。同时，中国是一个超大规模的国家，需要强有力的政党来领导。新中国成立初期，党和国家领导人就开始强调党的最高领导地位。1953年12月，毛泽东在听取卫生部副部长贺诚等汇报时指出，“党必须领导一切，领导我们的各种工作”，“我们是依靠政治来领导，离开了政治就谈不上领导”。这不仅明确了党在国家和社会生活中的领导地位和领导方式，而且是新中国强调党领导一切的开始。改革开放过程中，在重申坚持党的领导的同时，人们一度比较强调党政分开。但是，没有前提的党政分开容易弱化党的领导。有鉴于此，习近平明确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是中国共产党领导。”这就明确了党的领导在我国制度优势中的地位。中共十九届四中全会在总结我国制度优势时，将党的集中统一领导放在首位。这是从党的领导、党与国家关系维度对国家制度优势作出的准确阐释。
  新中国成立后，人民摆脱被奴役的地位，成为国家主人。国家权力来自人民，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为人民当家作主提供了制度平台，体现了人民的意志，表达了人民的诉求，保证了人民的主体地位。习近平指出:“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符合中国国情和实际、体现社会主义国家性质、保证人民当家作主、保障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好制度。”这是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优势，也是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功能。在习近平看来，“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之所以具有强大生命力和显著优越性，关键在于它深深植根于人民之中”。国家权力不仅属于人民，而且由人民掌握和行使，人民是掌握国家权力的力量。这是从人民当家作主、发展人民民主万面对国家制度优势的总结。
  协商民主是以人民广泛多层次参与为基础，通过公平、公开和规范的沟通与协面，创造有序公共生活的民主政治形式，也是我国人民民主的重要实现形式。协商民主的实践，在酝酿、筹备成立新中国的过程中就己经开始了。随着实践的发展，协商民主由政党、政协拓愿到人大、政府、人民团体、基层及社会组织，这为实现人民当家作主提供了多元化的政渲值源和政治空间。习近平指出:“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是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特有形式和独特优势，是中国共产党的群众路线在政治领域的重要体现。”回协商民主是人民民主通过协商形式得以有效运行与实现的重要形式，也是党和政府与广大群众进行制度化协商对话的制度体系，是我国政治制度的优势之一。
  集中力量办大事是我国国家制度的独特优势，新中国成立后的一系列核心技术突破、重大工程建设，都是集中力量办大事的结果。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前提是党的集中统一领导，基础在于通过广泛动员调动各方面积极性、汇聚全社会力量，条件在于集中使用优势资源，其结果则往往是发展的高效率。习近平指出:“我们最大的优势是我国社会主义制度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这是我们成就事业的重要法宝。”在谈到科技创新等问题时，他要求发挥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势，通过集中力量实现技术攻关，将核心技术掌握在自己手中。
  制度的确立并不等于制度的定型，随着时代发展、社会变迁，国家制度需要相应作出调整和变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具有自我完善、自我发展的能力，可以通过改革使自己日渐走向成熟定型。特别是中共十八大以来的全面深化改革‘充分显示出我国国家制度和国家治理体系的强大自我完善能力”。这种自我完善能力使得国家制度能够与时俱进、因时而新，及时补短板、强弱项，增强系统性、整体性和协同性，提升治理效能。以上所述是习近平在不同场合对我国制度优势分别进行的阐释。与此同时，他开始对我国制度优势进行集中概括。2012年11月，习近平在十八届中央政治局第一次集体学习时指出，坚持把根本制度、基本制度同具体制度有机结合，坚持把国家层面民主制度同基层民主制度有机结合，坚持把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结合，“符合我国国情，集中体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特点和优势”。“三个有机结合”的概括，着眼国家制度优势的总体特征，道出了我国制度优势的根本所在。2019年9月，习近平在十九届中央政治局第十七次集体学习时，针对国家制度和法律制度的优势，从坚持党的领导、保证人民当家作主、坚持全面依法治国、实行民主集中制四个方面进行了总结。这是我国政治制度优势的集中体现，为中共十九届四中全会对国家制度优势进行系统概括作了准备和铺垫。
  中共十九届四中全会从13个方面对国家制度的显著优势进行了系统总结和概括，这在党的历史上是第一次。从制度优势领域来看，涉及党的领导、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国防、祖国统一、外交等方面;从制度优势层次来看，涉及根本制度、基本制度、重要制度三个层次;从制度优势功能来看，蕴含制度取向、制度构架、制度运行、制度发展四个方面。中共十九届四中全会从不同维度对国家制度显著优势的阐释，是国家制度优势的集成性表达，也是新时代建构国家制度优势话语体系的集中体现。

三、新时代建构制度优势话语体系的方法

  话语建构需要借助一定的方法，这样才能提升话语的解释力和说服力。习近平在建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话语体系时，通过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比较、用事实说话、揭示制度优势形成机理、确立制度优势评价标准等方法，彰显了我国的制度优势。
  社会主义是与资本主义相比较而存在的，社会主义制度优势是相对于资本主义制度所具有的比较优势。毛泽东、邓小平在阐释社会主义优越性时，通常采用比较的方法，通过与资本主义进行比较，彰显社会主义的制度优势。习近平在建构国家制度优势话语体系时，依然采用这一方法，他所说的国家制度优势，更多是指与资本主义竞争的比较优势。在习近平看来，全面深化改革的目的在于“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解放和增强社会活力、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上比资本主义制度更有效率”。这是从效率方面对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进行的比较，而社会主义之所以“更有效率”，是因为在追求效率的过程中兼顾公平，实现了效率与公平的统一。对全体人民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的激发，使得社会主义“更能在竞争中赢得比较优势，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充分体现出来”。改革开放的目的是促进社会主义制度的完善和发展，以彰显其较之资本主义的比较优势。具体到政治制度优势方面，习近平指出，我国社会主义制度保证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的主体地位，“这是我们的制度优势，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区别于资本主义法治的根本所在”。社会主义民主是全面而真实的民主，人民不仅拥有各方面的民主权利，而且拥有直接参与国家事务管理的途径。民主从一种制度形式、制度理想发展成为一种生存方式与生活方式。就经济制度而言，习近平指出:“之所以说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就是要坚持我们的制度优越性，有效防范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弊端。”我国在强调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的同时，重视发挥政府调控作用，将有效市场与有为政府结合起来，通过政府调控来矫正西方自由市场经济存在的弊端，使市场经济成为我国基本经济制度的重要内容之一。
  实践是话语的根基，事实最有解释力和说服力。习近平在建构制度优势话语体系时，注意结合事实来说明问题，基于事实来诠释国家制度优势。除中共十九届四中全会通过“两大奇迹”展示我国制度优势外，习近平还结合其他具体事实对国家制度优势进行了说明。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中共十八大以来，通过精准扶贫、精准脱贫，我国有七亿多人摆脱贫困，成为世界上减贫人口最多的国家，对全球减贫贡献率超过70%，赢得国际社会的广泛赞誉和认可。习近平指出，这个成就足以载入人类社会发展史册，也足以向世界证明“中国共产党领导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在应对重大自然灾害、防治重大传染病方面，我国的制度具有明显优势。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的实践充分证实了这一点。习近平指出:“我国疫情防控和复工复产之所以能够有力推进，根本原因是党的领导和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的优势发挥了无可比拟的重要作用。”结合具体事实、实践效果来建构制度优势话语体系，民众容易理解、接受和认可。
  制度形成的内在机理也是展示制度优势的重要方面。习近平在不同场合对国家制度优势的形成进行了阐释，揭示了我国制度优势形成的基础和底蕴。2014年2月，他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全面深化改革专题研讨班上指出“我国今天的国家治理体系，是在我国历史传承、文化传统、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上长期发展、渐进改进、内生性演化的结果。”这里强调了历史传承、文化传统、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对制度优势形成的影响。2019年9月，习近平在十九届中央政治局第十七次集体学习时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制度“植根于中华民族5000多年文明史所积淀的深厚历史文化传统，吸收借鉴了人类制度文明有益成果，经过了长期实践检验”。这里强调了历史文化传统、人类制度文明成果、实践经验积累对国家制度优势形成的作用。习近平在中共十九届四中全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讲话，再次论及国家制度优势形成问题，涉及马克思主义理论指导、中国社会土壤、中华优秀文化传统、人民主体作用等因素对国家制度优势形成的作用。综合这些论述可以看出，我国制度优势的形成主要基于以下因素:一是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指导。马克思主义的人民立场为制度建设提供了基本价值取向，马克思主义从实际出发、辩证分析等方法为制度建设提供了方法指引，马克思主义关于国家治理主体、原则、方式、职能的理论为制度建设提供了具体指导。二是历史文化传统的奠基作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倡导的大一统传统、德治主张、民本思想、平等观念、正义精神、用人标准、改革精神、外交之道，在国家制度建构过程中得到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成为我国制度优势的文化底蕴。三是社会性质和经济发展水平。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发展中国家的国际地位，决定了中国的国家制度既要体现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符合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又要同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生产力发展水平、国际地位相适应。其中，我国的基本经济制度充分体现了社会性质和经济发展水平对国家制度建设的决定性作用。四是社会实践积累和人民的拥护支持。我国的制度体系是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制度建设实践和新中国成立后制度建设实践的基础上形成的，是长期实践经验积累的结果。“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好不好、优越不优越，中国人民最清楚，也最有发言权。”我国制度体现了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取向，因而能得到人民的拥护和支持。五是对人类制度文明的借鉴。我国在制度建构的过程中秉持兼容并蓄的态度，适应时代发展潮流，汲取人类制度文明的合理成分，例如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就是借鉴人类制度文明的成果。阐明国家制度的形成机理，有利于理解国家制度优势形成的深厚基础。
  建构国家制度优势话语体系，关键在于确立制度优势的评价标准。习近平围绕评价政治制度是否民主有效，提出了“八个能否”的标准，包括领导层能否依法有序更替，人民能否依法参与管理，人民能否畅通表达诉求，社会各方面能否参与国家政治生活，国家决策能否做到科学化和民主化，各方面人才能否通过公平竞争进入国家管理体系，执政党能否依法执政，权力运用能否得到制约和监督。这里主要是从法治化、民主化的维度来评价国家政治制度。用这一标准来衡量和评价，我国的政治制度优势自然能够显现出来。在十九届中央政治局第十七次集体学习时，习近平提出:“衡量一个社会制度是否科学、是否先进，主要看是否符合国情、是否有效管用、是否得到人民拥护。”制度建构必须从国情出发，不能照搬照抄他人的制度;制度制定的目的在于执行，通过执行发挥其国家治理效能;人民是制度的制定者，也是制度的实践者和评价者，制度要发挥作用，必须得到人民的拥护和认同。这一评价标准实现了科学性与价值性、理想性与现实性的统一。依据这一评价标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国家制度和法律制度是一套行得通、真管用、有效率的制度体系”。习近平在中共十九届四中全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的讲话，再次论及制度评价标准:“看一个制度好不好、优越不优越，要从政治上、大的方面去评判和把从政治上、大的方面，尤其是从取向和功能方面评价制度能否保证国家的社会主义性质，能否促进社会生产力发展，能否维护社会公平正义，能否保障和实现人民利益，这是评判制度的最高标准。制度优势评价标准的确立，使制度优势话语体系建构有了参照和坐标。

四、新时代建构制度优势话语体系的意义

  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话语体系的建构，揭示了中国成功的制度密码，既有利于发挥国家制度优势的治理效能，推进国家制度的完善和发展，又赢得了国际社会对我国制度优势的认同。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什么能够成功?中国成功的制度密码是什么?国内民众尽管有切身感受，却难以言表。建构制度优势话语体系，实际上诠释了中国成功的制度原因，解开了中国发展稳定的制度密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已经成为“具有显著优越性和强大生命力的制度”，我国创造出了“经济快速发展、社会长期稳定的奇迹”。建构制度优势话语体系，有利于增进民众对国家制度优势的理解和认同，可以使人们在强化制度自信的同时，深化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认清社会制度更替的内在逻辑。
  建构制度优势话语体系，有利于发挥制度优势的国家治理效能。制度优势是国家正常运转的基础，只有将制度优势具体运用到国家治理实践中，才能发挥制度的国家治理效能。建构制度优势话语体系，确立制度权威，强化制度认同，有利于增强全党全社会敬畏制度、执行制度的自觉性，从而发挥制度规范、激励、约束的治理效能。党员干部担负国家治理的任务，是国家治理的具体实践者。中共十九届四中全会要求各级领导干部“切实强化制度意识，带头维护制度权威，做制度执行的表率，带动全党全社会自觉尊崇制度、严格执行制度、坚决维护制度"。这样做有利于充分发挥国家制度的治理效能。
  制度的完善、发展、成熟、定型是一个动态的实践过程。习近平在肯定我国制度优势的同时，实事求是地承认，我国制度“还不是尽善尽美、成熟定型的”。他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不断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也需要不断完善。”全面深化改革的目的就是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制度自信“不是要固步自封，而是要不断革除体制机制弊端，让我们的制度成熟而持久”。攻坚期和深水区的改革，主要任务是制度建设，即通过全面深化改革使各方面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在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上，习近平提出了完善各方面制度的任务:“我们要坚 决破除一切妨碍发展的体制机制障碍和利益固化藩篱，加快形成系统完备、科学规范、运行有效的制度体系，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制度优势话语体系的建构，为促进制度完善和发展提供了动力和压力。
  国际社会出于意识形态偏见和国家利益之争，讳言我国制度优势，甚至对我国制度作了不少负面、歪曲的解读。习近平提出，要“讲好中国制度故事，扩大中国制度的影响力和感召力，增进国际社会对我国制度的认识和认同”。讲好中国制度的故事，一方面可以增进国际社会对我国制度优势的认知，减少其对我国制度优势的误解和偏见，另一方面可为人类探索建设更好的制度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通过制度优势话语体系建构，国际社会已逐渐认识到我国制度的优势。英国肯特大学教授戴维·麦克莱伦认为，“中国的体制有一个巨大优势，那就是高效”。印度发展中国家研究和信息系统机构顾问苏伯莫伊·巴塔查吉表示，新中国成立以来始终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70年发展成就充分显示出中国现有的制度优势，制度优势带来的政策延续性使得中国经济拥有巨大韧性。国际社会在评价我国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经验时，也多从国家制度优势方面来立论。这表明我国制度优势话语体系逐步赢得了国际社会的理解和认同。
  中国话语是中国声音的话语呈现，也是中国故事的话语表达。建构中国话语体系是我们在新时代面临的紧要任务。从新时代建构我国制度优势话语体系的实践来看，建构中国话语体系要合理设置议题，选择国内外普遍关心、亟须回答的现实问题，把中国的发展优势转化为话语优势;建构中国话语体系要选择恰当的方法，围绕设置的议题进行多维度阐释，力求使话语具有较强的解释力和渗透力;建构中国话语体系要尊重国际传播规律，发挥话语的舆论引导、形象建构作用。

来自《中共党史研究》. 2020年04期 第12-18页。